失恋三十三天<05>
05-
“王俊凯，我想撸串儿去！”
夏天的时候在北京找个烧烤摊子是个挺惬意的事情，要上几瓶冰啤酒和小凉菜，烤架上吱吱冒油的各类肉串，还有烤的两面金黄的馒头干儿。半夜的小晚风一吹，再喝点小酒聊点大闲天，那感觉还是非常爽的。夏天不会感到冷，很多人都爱夏天。
但是现在是北京的冬天，而且王源还拒绝吃室内的烧烤。王俊凯开车兜兜转转，最后终于找到了个王源满意的烧烤摊。坐在小板凳的那一刻，王俊凯觉得确实非常透心凉心飞扬。王源还在和店主要着东西，说起来头头是道都是货真价实的吃货样子。
两瓶玻璃瓶的啤酒砸在桌面的时候，王俊凯也愣了一下。王源看他愣了神，大大咧咧坐下来拿过酒起子先开了一瓶。嘴里嘟囔着，你不喝我自己喝类似的话。王俊凯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，满心想着这小兔崽子是长大了不好管了。
“抽烟喝酒都和我学的，现在学会自己吃独食了？”
“哎哎哎就等你这句呢。”
虽然王俊凯说是自己教给他的，但事实也并不全是这样。男孩子嘛，总要自己尝一尝是什么味道的。王源不怎么爱喝酒，也不怎么吸烟。总体来说还是干干净净的小青年，和他当年读书的时候一样，是个乖学生。
烤串上来的时候，王源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，自打失恋以来他就没有好好吃过饭。一手烤翅一手肉串，左右开弓的架势非常气吞山河。王俊凯怕他吃急了签子扎嘴，不停嘱咐他慢点慢点。但是王源正在兴头上，哪里顾得了这些。吃的脸上都是孜然面和辣酱。
王俊凯吃的不急，吃相也非常好。看着王源吃的开心，第一次没有想要让王源注意注意形象。因为他觉得王源儿终于好像是，活过来了。
王源给王俊凯推荐过一本书。书里面是那么写的。
“不恋爱会死吗。”
“不会啊。”
“那为什么要恋爱啊？”
“因为爱了就会活过来。”
王俊凯想要活过来，也想要王源活过来。晚上十点的烧烤摊，只亮着几只灯泡。除了王俊凯和王源，旁边坐着的还有一对高中模样的小情侣。王俊凯把手撑在桌上，侧着头看那对小情侣讲话。有人说早恋是笔财富，王俊凯觉得有一定的道理。可是他舍不得。
“你不吃想什么呢。”
“想我第一次认识你。“
他们俩差五岁，王俊凯认识王源的那年，王源还在读书。他印象里的王源穿着白色的毛衣，露出一小截的红色格子衬衫。眼睛里有星星，肩胛骨很宽，笑起来很甜。后来王源的学校统一了校服，他就看着王源每天穿着灰色的毛衣，白色衬衫配花色领带。
后来王源读大学，王俊凯开了自己的酒馆。等到王源毕业了，就做了童话作家。他说觉得这样挺好的，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，还可以和世界上最单纯的小孩们相处。
曾经还在考虑未来职业的王源问过王俊凯，自己适合什么职业。
“你适合当老师。“
“我妈妈就是老师，我不想当老师。“
“当老师挺好的。我以前高中的时候，想当警察。但没读警校。“
“我想过，我觉得我挺适合当幼儿园老师的。我唱歌不错，讲故事也可以，还会画画。“
“我喜欢画画好的。“
王俊凯和王源的家庭构成很像。王俊凯的父亲是警察，母亲是老师。王源的父亲也是警察，母亲是老师。可能是相似的家庭环境，让王俊凯和王源在很多事情上的看法差不多。而年纪长些的王俊凯在王源身边扮演的角色更贴近于哥哥的形象，从而让王源从没有想过他和王俊凯会怎样。
他其实暗示很多次了。
我曾经想当警察，希望你是老师。
你画画很好，我喜欢画画好的。
就是，我喜欢你，我爱你，我想和你在一起啊。
“那时候我也很帅，但比现在还是差了一点。“
王源达成烤翅五连击之后，终于暂时决定停停嘴，拿了张王俊凯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。
“小孩儿你有点自我认知成不成。“
王俊凯又开了一瓶啤的，想着俩人开车来的估计要坐地铁回去了。
“哎，老王。“
“想说什么就说。“
“没什么阿，我就是突然想叫你一声。我说话语速太快了，就先不说了。省的破坏这个谈人生的气氛。“
吃到最后王源觉得有些撑了，两个人都喝了酒只能把车扔在烧烤摊附近，然后坐地铁回家。王源临走还笑嘻嘻的和店主说，您等着明天我们来开车的时候绝对再吃一顿。王俊凯拉着王源边走边和店主讲别听这小孩儿瞎白话，喝多了乱说话呢。
晚上地铁没有什么人，等了不到五分钟两个人就上了地铁。空荡荡的都是空座位，王源可能真的有些喝多了，死活就是站着不坐下。王俊凯拿他没办法，只好陪他一起站着。
喝酒上了脸的王源脸有点红，站着也松松懒懒的样子。王俊凯让他好好抓着扶手，王源就眨巴着眼自己看着广告出神。过了十几站的时候，王源终于有点清醒了，站的脚酸赶紧坐到座位上。
“你说的也对。我像是小孩子，人不在我身边我会不安，而当在我身边我又怕他松开手。小朋友的童话故事里没有爱情。因为爱情远着看像是琉璃，离得越远就越美。攥到手里才知道是玻璃，攥得越紧就越疼。可事实上，作为人类的我们，都还是想要离得近一些，攥得紧一些。“
王源和王俊凯并排坐着，王俊凯看不见王源脸上的表情。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车厢，然后开口。
“你说这句话的时候，语速一点也不快。说的慢慢的，就像唱歌一样。你一定说完之后还愣了一小会儿，然后勾起嘴角笑了笑。”
“我喝酒的时候你怎么不拦我阿，不怕我失恋了喝多了酒后乱性。”
“一看就是小年轻，什么都不知道。根本就不存在酒后乱性这种事，都是酒后壮胆。””
“老王你活的这么明白累不累啊。”
“那要不要我陪你说说话。”
“说什么。”
“你想说什么都行。”
“那，我粉尘过敏，粉尘厉害的时候会不舒服的掉眼泪算不算。”
“当然算。”
“我没什么想说的，我听你说。”
“单纯的人能走到最后，你是亲身验证了。”
“你这点对你不好也好。不好的是这世上不可能人人都和你这般，好的是正因为这样的你让很多像是我们一样的人想要去保护你，让你能够永远这样走下去。”
王俊凯说的那些话让王源没意识的笑了出来。王源问过王俊凯很多认真的问题，设定多样又复杂简直让王源也觉得是不是太矫情。可大多时间王俊凯给王源的答案都很简单，也正是王源所需要的答案。但是王俊凯刚刚说话的时候也扯谎了，比起”我们”，他更想用“我“。
从地铁出来，走到公寓还要十几分的路。王源走在前面，像是跳舞一样变换着步子。王俊凯把手插在口袋里，在后面跟着他。还有没有融化的残雪，让王源儿看起来就像是雪地里的精灵。王源也没有理会王俊凯，继续向前走着。他抬起手臂举过头顶，又缓缓落下如同伸了个懒腰。
在地铁的时候，王俊凯还说。
“王源儿。你知道么，我很多时候都觉得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就没有磕死在路上。不撞南墙不回头说的就是你这种人，而且你就是撞墙了都未必回头。不管我们怎么说，你都不会相信。只有自己摔疼了你才动摇，而我们的存在就是让你摔疼了但关键时刻要拉住你不能摔死了。”
“你就像我抽中的一张彩票，抽完之后还要倒贴智商和感情。可是我心甘情愿还喜欢至极，从来没有后悔过。”
是阿。
好的爱情里，只要负责当个白痴就行了，而不是情场高手，福尔摩斯或者心灵鸡汤写手。
TBC。